代蕊雪 | 细腻与坚韧的生命之歌

《牧马人》是由谢晋执导，朱时茂、丛珊主演，由张贤亮的小说《灵与肉》改编而来的剧情片。讲述了许灵均被误划为右派后，受到西北牧民的真诚对待，与逃荒来的李秀芝组建家庭，最后怀揣对祖国的热忱，拒绝了父亲要带他去美国的要求，留在牧场做小学教师的故事。

这部电影只有一个半小时，同时原著的很多细节只能体现在暗处，因而导演用更多的镜头语言将信息传递给观众。在选角上，许灵均的扮演者朱时茂的表演是细腻生动而又贴合角色的。在影片开始不久，许灵均与父亲刚刚相见时，他的手被父亲摩挲着。他的手粗糙红润又厚实，这是典型劳动者的手掌，同许父苍白清瘦的手形成鲜明对比。在许灵均离开牧场去往北京同父亲相见时，五六个系着红领巾的孩子跑来送别，他跃下轮车腼腆的笑着，同他们告别，脸上不是太自在。我认为这正是他细腻情感的体现，他从小失去父母，受政策和师长照拂长大，所以一定会和前时期“正得发邪”类主角的性格有所不同，他的性格底色必然是敏感内敛的、温驯细腻的。他是一个常常流泪、常常沉静的情感丰富的男性知识分子形象。

对于李秀芝，丛珊的形象同样很贴近这个角色。川渝女孩的皮肤多半白皙细腻，性格多泼辣有主见，这些特点可以联系到李秀芝从四川逃荒而来的背景。我不太赞同网络上对于李秀芝“四川最后的温柔”这类说法，她独立善良，能在许灵均外出牧马时料理家事，压土坯、养鸡鸭、照顾孩子样样在行；在“坯”字不会写时，会从许灵均手中抢过日记本；在许灵均故意调笑说会去美国时，会动手拍他；在儿子说想要爷爷的汽车时，也会直接说着没出息……如果将她单纯归到温柔中，是不恰当的。她作为小许灵均十五岁的妻子，真正突出的特点应该是她稳定的内核，她的支持与理解给予了许灵均心灵上的新生。

不单单是许灵均和李秀芝两个人物，除去许父和他的秘书之外的所有牧民的形象都是正面的。在牧场的镜头内，色调常常明亮；而在许父和秘书出现的镜头内，光线昏暗。实际上，许父和许灵均两个角色所代表的阵营存在不可调解的矛盾，许父对于许灵均的理解存在很多偏差。这与当时中国社会的基调有关，错划平反，整个国家处在向上向前的氛围里，连带着许灵均所在的角落也是光亮的，和代表资本主义的许父一派不同。许灵均在西北牧场劳动的前期有过消沉负面的情绪，这在影片中有过隐晦的表现：他躺在马棚下马草里，看到不远处蓝天下的绳结，落泪哭泣。但当他离开马棚，想用栓马绳轻生时，马儿跟上了他。是祖国的自然挽回了他，也是祖国的制度曾帮助过他。再到影片后期，许灵均的右派身份平反，获得政治上的新生。他成为小学教师，在亮堂的家里挂上中国地图，日日凝望，都是他对于祖国深切的爱与信任，是他四十多年的信仰。

同时，这部电影还讨论了“怎样爱国”这个问题，许灵均用植根牧场播种知识来爱，而我们应该怎样爱国？这值得思考，也值得讨论。对于我不成熟的见解，欢迎大家来同我讨论。我乐意同大家交流，也希望听到不同的声音。

文字：代蕊雪

初审：石登贵

终审：姚洲